【读书分享】一次令人窒息的小说阅读——那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！

最美的当时明月

一次令人窒息的小说阅读
----海明威《杀手》与毕飞宇《小说课》
午休时分读了海明威的短篇小说《杀手》，读它其实是为了读毕飞宇的《小说课》中《刀光与剑影之间--读海明威的短篇小说<杀手>》。

小说原文并不长，总共也就5000字多一点，毕先生的讲稿也不长，很快就可以读完。我用了不到20分钟，读完了海明威的小说第一遍，只知晓了大概情节叙事框架，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咂味（惭愧惭愧）之处，我又继续用了不到30分钟的时间，进行了第二次阅读。这一次我读得稍微慢一点，我在仔细思考：那两个杀手为什么是小个子，还穿着比较窄小的衣服？那个小餐馆的厨师为什么会是黑人？被追杀的拳击师为什么不躲不逃了？他可是个大个子，他犯了什么事儿？为什么两个杀手老是彼此重复对方的话语？我想不通，于是我翻开毕飞宇《小说课》，看他的讲解。

毕先生说海明威的小说有一个特点：喜欢对话。确实，原文几乎是在对话中完成的，而且如果不仔细分析外加抽丝剥茧，你可能连哪一句话是哪一个人说的都不知道，因为很多地方没有主语，有时候是人称代词，有时候甚至连人称代词都省略了，所以必须从头捋顺，所以读海明威小说不能一目十行。

毕飞宇先生继续说海明威还有著名的“冰山理论”，即他自称往往只写了其中的1/8，余下的7/8全在水下。比如这次追杀，被追杀的安德烈森，为什么会放弃求生？为什么不迎战？“当一个拳击手开始用他的背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，结论只有一个他失败了，他彻底崩溃了”（摘自毕飞宇《小说课》）为什么会这样？“小说《杀手》只写了最后一次追杀，前面一定还有许多次的追杀，都被安德力森侥幸逃脱了，然而那个7/8海明威却统统都没有写。这太恐怖了，太刀光箭影了---不要说一般的人，就连重量级的拳击手都扛不住了，那还是算了吧，不逃了逃不动了，早死早安生。” （摘自毕飞宇《小说课》）  

在毕先生的讲说里，我才真正明白了我读《杀手》的全部困惑，才真正明白了毕先生所说的刀光剑影。我读原文，原本没有感到惊恐压抑，没有觉得有多么令人窒息，甚至可能我还觉得有一点点无聊，因为全是对话，因此我读第一遍会觉得很轻松。可是在毕先生的讲说里，我真的读得很惊悚，很窒息：那不高的杀手，那不简单的重复，那慢条斯理的压制……那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!

读完海明威的《杀手》再读毕飞宇的讲说，我对读书有了更深的感触：
一、文本要细读，要速度慢，要心思细；
二、要忠于文本，所有的词语、句子都有它出现的原因，所有的动词都有其存在的特定根据；
三、读书要静心，要跟着作者的思路，甚至假设你就是小说中的某一个人，你会如何处理那些问题。
所谓“带着挑刺儿的心态去读书”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吧，我想。
“读书须用心”，此乃公理，无需论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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